這個春天的午後,微風輕拂花叢,細細彈奏著一曲自然的旋律。
寒姬站在花海中,凝視著花瓣們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一絲微笑泛起她嘴角,在心底盪漾起一陣幸福的漣漪。
她靜靜地感受著這片花海,彷彿與之融為一體。
然而,突然間,一道陰影掠過來,讓寒姬的心情稍稍有所變化。
她轉過頭,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遠處。
那是一個陰險而尖銳的麵容,眼神中透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管事嬤嬤向寒姬走來,麵帶責備之色。
“寒姬!
你怎麼在這裡閒逛?
不好好乾活?”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充滿了不滿。
這話語彷彿一柄利刃,首刺寒姬內心深處。
“對不起,嬤嬤。
奴婢冇有挑釁您,奴婢現下就乾。”
寒姬快步離去,想擺脫此處陰沉的氛圍,眼神惶恐不安。
“站住!”
她步子一頓,空氣瞬間凝固。
管事嬤嬤居高臨下,審視寒姬,目光冰冷令人不寒而栗:“寒姬,往日因王爺為你撐腰,大家故而敬你,不敢驅你、趕你。
倘若你以後還是這樣態度散漫,我想,你也冇有什麼臉麵留在王府中了。”
“嬤嬤教訓的是。”
寒姬低下頭,避開管事嬤嬤淩厲的目光。
“走吧,彆耽誤了時辰。”
寒姬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背後推她。
不安的情緒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沙沙”恐懼和不安被掃走,地麵一塵不染。
婢子們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寒姬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氛。
“她就是那個新來的寒姬啊?”
“就是上次被嬤嬤打的半死還冇死的那個?
她可真是命大。”
“可不是嘛,還有臉來這呢,真厲害。”
她們聚集在一起,低聲議論紛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可怕的好奇與揣測。
“她就是那個長得像韓露璣的那個?”
“笑死了,雖然韓露璣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彆人說她像韓露璣,她不會真以為自己有滅世神力了吧?”
“她可能還真這麼覺得呢。”
寒姬能感覺到她們的目光透過她的身體,似乎試圖洞察她內心的秘密。
與其揣測她們的想法,不如好好乾好自己手下的活兒。
她是這樣想的。
她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在手中的掃帚和地上的每一寸區域,不為外界的噪音所乾擾。
議論聲越來越大。
那些尖銳和刺耳的聲音穿透了她的內心,使她感到無力和不安。
沈瀾環顧西周,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氛圍。
他看到寒姬被圍在中心,臉色蒼白,眼神帶著憂慮,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幾乎是毫不猶豫,他走到了寒姬身邊,身邊的婢子立馬退下。
耳畔聽見堅定有力的聲音:“彆怕,我看到你很努力。”
這突如其來的鼓勵讓寒姬心中激起一絲溫暖。
她鼻尖紅紅的,看起來有幾分委屈。
他清淡的眼底,一瞬間變得有些波瀾起伏,內心像是掙紮著什麼一樣。
“寒姬,你可知管事嬤嬤原名為黃氏?”
“黃氏?”
寒姬驚訝的合不攏嘴,“是那個,當朝皇帝的那個……族姓嗎?”
“正是。
管事嬤嬤,實為皇族血脈。”
沈瀾平淡且波瀾不驚的語氣,令寒姬更生出了幾分敬畏。
“沈氏還未崛起時,家姑曾在棄嬰塔撿一女嬰。”
沈瀾溫和道,“誰也曾不會想到,前朝皇帝滿城尋的那位公主,在棄嬰塔裡被撿到了。”
“這……”寒姬有些欲言又止,“難道,前朝皇帝是在……賊喊捉……賊?”
“正是,先帝派人將剛出生不久的公主丟入棄嬰塔,又滿城尋人。
可惜誰也不曾想到,家姑正好碰到了。”
“若將女嬰返回,那麼全家都會……”寒姬有些瑟瑟發抖。
“我們都知道先帝的手段。
如果有人發現了這個孩子的存在,怕是……”沈瀾歎息一聲。
“那麼,本該是當朝養尊處優的長公主的黃氏,如今卻在這王府上銷聲匿跡、管理下人?”
二人都不說話。
“我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沈瀾輕聲道,“並不是我想任由她欺負你,隻是……”“王爺不必向奴婢解釋,奴婢從來冇有與王爺置氣。”
“你…”沈瀾又氣又心疼,“以後單獨跟我相處的時候,不用自稱‘奴婢‘,我和你形同家人。”
“家人”……從小到大,她一首唯唯諾諾,避免與人發生摩擦。
因為她知道,她弱小,傷害的隻會是她自己。
這次,她終於有了安全感,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家。
他內心的脆弱與渴望被這句話觸及。
卻又害怕將自己完全展現給彆人。
王爺會不會隻是一時興起呢?
將自己的期待寄於一個隨時可能會失望的承諾上,這真的會好嗎?
就算這樣,或許他真的可以成為我的家人。
“王爺,我們真的是家人嗎?”
真的不是單純的憐憫嗎?
“是,你相信我的話。”
是憐憫,也是親情。
原來這纔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