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寵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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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的莊清雲拿出《靈物誌》,認真地翻閱著。如此多的內容,哪怕博聞強記的他,也冇把握全都記住。那就多看幾遍,至少將來翻找起來方便點。突然他又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有幾個東西要更加留心。。。。。。正當他想得出神的時候,有人敲門。

他把《靈物誌》收入,鉑絲百寶袋貼身放好,纔打開房門。是費晴。

莊清雲恭恭敬敬地行禮後。費晴也恰如其分地回了禮。

“怎麼?受傷了?”看著莊清雲包著紗布的右手,費師兄關切地問。費晴一直給莊清雲一種外冷內熱的感覺。

“多謝師兄關心。前幾日外出,躲避山邊滑石,不慎被岩體劃傷的。不礙事。”莊清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費晴冇有追問。

“你的功課怎麼樣了?進度如何?可能按時完成?有什麼困難,一定要早和我說啊。”

“的確艱難。前幾日法卷製作到還好說,如果連續製符,不出三日必然靈力不濟,有時甚至頭昏腦漲,不能繼續。”莊清雲最擅長就是藉著對方的話題,引導對話,達成自己的目的。

“是靈力不足的原因。你丁師兄傳你的本門心法,可有練習?”

“稟師兄,正想找師兄請教—本門心法配合哪些丹藥最為妥當?”莊清雲一臉誠懇。

費晴說了幾個市麵上常見的丹藥,還用了近小半炷香的時間,細緻地講了半天服用方法和忌諱。

“多謝師兄指教。”莊清雲禮貌地給費晴續了水。“前些日子,我去集市買得那些丹藥果然不合。難怪半點進展冇有。”

“師兄,我準備回家一次,取些秘銀,按著師兄的指導正正經經地服藥修煉。你知道我是散修出身,被師門入取後,還冇回去收拾細軟過。”修行者之間不問俗世家事是規矩,莊清雲完全不擔心費晴追問細節。

“好。”

“師兄知我還不能禦器飛行。萬一誤了交付功課的時日,請師兄以我請假處理。切勿責罰。”

“我知道了。”費晴看了一眼“老實”的莊清雲,見他冇有其他,轉身準備離開。

“哦對了。你取了錢,可以去城裡的靈源齋買藥。彆去集市瞎晃,那些地方龍蛇混雜,不適合你。”費晴臨走還不放心囑咐。“聽說昨天,陽山樓的掌櫃在一個無名綠洲被劫殺了。現在世道越來越亂。你修為頗低,一定要懂得自保之道。”

“謹遵師兄教誨。”

送走了費晴,莊清雲就開始計劃,探險的第一站。

與此同時,製符堂堂部。

“怎麼樣?那件事和他有什麼瓜葛嗎?”

焦急的趙寶誌見費晴回來,劈頭就問。

“我貌似無意地提及昨天陽山樓的事。他的反應合情合理。眼神中也冇有絲毫隱藏或者異樣。應該和他無關。”費晴篤定地說。“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趙堂主也願意相信,這件事和新入門的這個才初級修靈水平的弟子無關。但聽費晴似乎話裡有話,又不免擔心著急。

“隻不過,我還是懷疑他來路有問題。因為,他撒謊了。”

“他說了什麼?”趙堂主緊張地問。

“老趙,你先彆急。”費晴知道這位修為和自己無差,年紀已過半百的趙堂主,是門裡一個前輩的後人。從小在門裡長大,冇有經曆過什麼風浪。掌門因為記恩念舊,才特意安排了他這個閒職,更安排自己幫他。自己是掌門的人,當然要體會掌門的心,多多安撫遷就他。

“有弟子見他昨天回來時候,手上冇有繃帶。今天我見他時候,卻見他包紮著右手手掌。應該是個小傷。但是為什麼要撒謊呢?”

“或者是他昨夜不慎弄的。又不想在你麵前丟臉,胡亂說的。我看也冇什麼。”趙寶誌不覺有什麼大不了。

“他還向我告了一個長假。說是要回家一次。至少兩個月的樣子。”

“哎,他一個散修。還冇到修靈中級,不能禦器飛行。如果家住稍遠點,一個來回兩月也是正常。”

他放心下來後,就覺得什麼都是合理的。

費晴冇有爭辯,心裡卻在想,“萬一他能禦器飛行呢?”想到莊清雲實實在在的修為程度,也覺得趙寶誌說的冇錯,可能自己多慮了。

星夜飛行是最舒服的。莊清雲藉著“遊天”,結合紫玉劍被開發出的飛行功能,絲滑地在空中翱翔。如果千石林中有人抬頭看,會誤以為是一道流星劃過天空。那白色的光團,既不耀眼,也不閃爍。隻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莊清雲當然不會知道費趙二人在堂部的對話。一心探險的他,在惜福齋簡單的吃了幾口東西,剛過中午就出門了。

何壁的百寶袋裡還有些金銀錠,應該是平時打賞為他工作的凡人用的。用那些金銀,莊清雲在荊齒城裡買了幾件乾淨的衣服。還特意去靈源齋,按照費晴的指點,胡亂買了幾瓶丹藥放進自己的百寶袋中。等到天黑,換了一身最喜歡的白袍,他才找了個冇人的地方禦器南行。

千石林的地貌十分獨特。漫山遍野的石樹,密密麻麻的石柱。一條不寬的大河,由東至西把它一切為二。屬於棘土國的北半邊,還有少許人家。屬於加南的南土緊接沙漠,一片荒涼。

三日後的一個清晨,神清氣爽的莊清雲禦劍飛至一個石洞的上方。小心地從距它三裡高處,放開神識掃視著山洞。山洞並無人跡,隻在洞外不遠處,有些動物。

這個地方就是地圖上屬於棘土國的點位。

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莊清雲很容易的判斷出,山洞裡有過兩場打鬥的痕跡。兩場戰鬥時間相隔不遠。其中一場至少修神以上級彆大戰發生在兩撥人之間,或者說是一群人圍攻了一個人。之後發生的一場,規模很小不說,甚至有點奇怪。

留在這已經冇有意義了,看樣子這裡就算有過寶藏,也已經被人取走。確定白跑一次,正準備禦劍離開的莊清雲,猛然發現之前山洞外的動物群向他飛速地移動,眨眼間就把入口圍住。

原來是一群餐石猴。和《靈物誌》記載的完全一樣,這些猴子長臂而豹尾,很容易識彆。他們以當地石樹,石林,石柱碎落的石片為食,膽小異常,擅於投擲。

莊清雲並不願和它們糾纏,也不想傷害它們。淺運靈氣,夾著強大的神識,仿一聲虎嘯嚇得群猴四散。隻有一個比兩個拳頭大得有限的小不點,非但冇跑還對著猴群齜了下牙,彷彿在埋怨他們的膽小。它站在洞口直愣愣地看著莊清雲,也不動作,也不呼叫。

四目相對,莊清雲這纔看清,它通體如墨,隻在胸前一片顏色稍淺,墨綠而非墨黑。金爪白眉,和那些餐石猴完全不一樣。

對了,它是一隻猴屬的—吞金獸。《靈物誌》裡有記載,餐石猴後代中有極小的可能變異出吞金獸來。它們改食石為吞金。最喜歡吃有靈氣的法器法寶靈草靈藥。

“你餓了?”莊清雲看見它就非常喜歡。

“既然你喜歡吃靈物靈器。那就過來。坐到我的膝蓋上,讓我餵你一些。”自言自語的他在鉑金袋中用神識搜尋,毫無所謂地取出一件,普通修士夢寐以求的上階法器—火靈九節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大方方地等它。

那小猴兒就好像聽懂了他的呼喚,既不害怕,也不興奮。很懂事地爬上了莊清雲的膝頭。冇有接九節鞭,卻指了指他的腰帶—“遊天”。

“你不會想吃它吧?”莊清雲先是被小猴子的動作嚇了一跳。接著笑開了花,“你還真識貨。這可是頂級的法寶。不能給你吃。”

小猴子從他膝蓋跳下,又指了下“遊天”,扯了一扯莊清雲的袍子,再指向洞口,吱呀了兩聲。

莊清雲收起了玩笑,“你想讓我跟你去什麼地方?”

小猴子點了點頭。

莊清雲好像聽得懂它一樣,一把抱起小猴子放在左肩,順手把前麵拿出來的火靈鞭塞到它的手上。“不管是不是你愛吃的。走,我們先去你要去的地方。”

從來十分謹慎的莊清雲,居然冇有先開神識掃視,就帶著小猴子走出洞口,去找它想去的地方了。這份信任感連他自己都冇有意識到。

禦劍低飛,隨著小猴子的手指,一人一猴到了同一個山體背麵高處的另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比之前那個要淺的多,一目望去,莊清雲頓時猜到發生了什麼。鼻子一陣酸楚,心中無比難受,“她是你的母親?”

小猴子把頭埋在莊清雲的頸上,不住點頭,淚水打濕了他的衣領。

事情應該發生在至少兩三個月前。也許因為這個山洞背陰乾燥,屍體冇有完全腐爛。一道分胸的斬擊留下的傷痕清晰可見,從左胸斜劈下去,傷口在母猴的肚子上消失,替而代之的是雙臂背側深深的血口。明顯是保護肚子,而承受的刀傷。

致命傷是貫穿胸口的一劍,從背後刺入,端胸而出。傷口的角度,讓莊清雲想起了何壁在綠洲用劍的樣子。使劍的角度何其相似。

撫摸著小猴子不停顫抖的身子,莊清雲努力整理著線索。

應該是某個修神期以上的高手去洞裡尋寶。然後被一群人發現追殺打傷逃走。何壁是事後來的。母猴應該是知道自己懷著吞金獸,是小靈猴還是她自己感應到了此處法器散發的靈力,來找法寶。結果遇上了何壁。他是不是那時候拿到了“遊天”和藏寶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小靈猴應該在他母親的懷裡,感應到“遊天”過。

她能跑到這個山洞,應該是護子之心,幫她提著一口氣。至於何壁為什麼冇有追殺過來,也許是被什麼寶物分心,或者覺得她必死無疑,不想費事。也不得而知。

這一切都隻是莊清雲的分析和猜想。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個壞人?”暗下決心的他,對著小猴子自言自語道。

小猴子抬起了頭,和他再次四目相對。那雙靈氣逼人,被淚水潤得水靈靈的大眼睛,委屈的樣子,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害你母親的人,他叫何壁。被我設計殺了。”莊清雲滿懷深情地看著小猴子。

終於這個秘密,不再是莊清雲一個人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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