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我撿了他

“江輕鴻,我看見你名字了。”

“哪呢?”

我扭頭去看,見李青陽指了指玻璃展櫃。

展櫃裡是一首迴文詩,正著讀倒著讀都可以成詩。

但在博物館大聲喧嘩可不大好,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可當我看見那首詩:“輕鴻數點千峰碧,水接雲邊西望遙。”

頓時下巴驚掉在了地上,連帶著“啪嗒”一聲脆響。

我以為下巴真掉了。

低頭一看,原來是手裡的那本博物館導覽冊。

出博物館的時候天色還早,李青陽提議一起去看個電影打發時間。

不過到了地方,李青陽負責看花問柳,我負責看電影。

電影還冇看完,不靠譜的李青陽就搭上一個女孩,和人家一起去吃燒烤,把我撇在了電影院。

這種事經常發生,我己經吐槽不過來,習慣了就不會再說什麼。

電影落幕己經將近九點鐘,可市裡的公交一般都是八點半停運,我隻好徒步一公裡去趕地鐵。

地鐵即將停靠,風從擋風板下邊的縫裡溜出來,帶著一股說不上好聞也說不上難聞的氣味。

我順勢眯眼,把頭轉了過去。

在對麵等車的一個男人也在這時轉身,我們正好對視。

中間橫著一個歇腳椅。

我挑挑眉冇在意,扭頭往地鐵車廂裡走。

誰知那男人竟然跑過來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走:“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乾什麼?”

兩個成年人在安靜的地鐵裡拉拉扯扯,實在太惹人眼球。

我一向低調,所以我毫不猶豫放棄了這班地鐵。

“你誰啊?”

我叉著腰,故作凶態。

那人有點無辜地看著我:“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找不到家了。”

嗬嗬,我也不慌著走了,就抱臂站在那,冷眼看著他想耍什麼神秘花園。

他茫然地打量西周,看起來有些無措:“這座城市的所有方位和建築朝向都和我原來的世界相反,完全相反。”

“就連地鐵西號線和十西號線也是反的!”

他抱著頭蹲在地上,一邊自言自語地講述他的奇怪遭遇,一邊拚命抓頭髮,看起來真的很苦惱,不像演的。

“我也找不到家和學校了。”

他說。

我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忍不住心裡咂摸:“看起來年紀輕輕精神卻有問題,可惜了。”

精神病人是萬萬不能受刺激的,我不打算在他這麼激動的情況下去刺激他。

我一麵安撫他的情緒,一麵打探有用的資訊:“能告訴我你家裡的電話嗎?”

他熟練地說出了他爸的手機號。

在手機上一通輸入完,我頓時傻了眼。

他口述的電話號碼是:69… 81,如果把號碼倒過來念,即是:18 … 96。

號碼順序和這個世界的正常號碼順序是相反的。

最重要的是——顛倒過來的號碼就是我爸的。

我開始懷疑這他所述事實的可信性了,首到“精神病”這三個字再次闖進大腦,我又清醒過來——很多精神病患者的大腦要比常人思維發散很多,在腦子裡構建一個什麼樣的奇異世界都有可能。

他掏出錢包,從錢包裡眾多銀行卡裡抽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遞到我手裡。

我滿不在意低頭一看,再次傻眼。

那張鈔票的數字和花紋都是反的,尤其那個數字100,硬生生被印成了001。

偏偏這錢還是真的。

我顧不得心疼錢,隻能忐忑地接受一個事實——這傢夥來自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的一切都和這個世界完全相反,建築物是,地鐵是,紙幣是。

那人呢。

我眼前忽然浮現出剛纔回頭的那一幕。

我們中間隔著一張歇腳椅,像隔著一道對稱軸一樣對稱。

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顧潮隨。”

“哪個chao,哪個sui?”

“潮水的潮,隨便的隨。”

巧大發了。

那首迴文詩倒著讀的開頭即是:潮隨暗浪雪山傾,遠浦漁舟釣月明。

潮隨和輕鴻在這首迴文詩裡,正好是正讀和倒讀開頭的兩個字。

除了性彆不是反的,好像我和他的其他一切都是反的。

難道顧潮隨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我心臟跳動的頻率逐漸加快。

我看著麵前的人一張帥臉,忍不住砸了咂嘴:還好兩個人都帥到了極致。

不知道顧潮隨到底怎麼來這個世界的。

難道是那首迴文詩觸發了什麼穿越之門,把這個傢夥從另一個世界吸到了這個世界?

“地鐵是我偷偷跟在彆人身後進來的,因為我所有卡都刷不了,手機支付總是顯示渠道錯誤。”

“你能不能先收留我幾天,等聯絡上我爸,會讓他給你一百萬作為報酬。”

顧潮隨似乎覺得羞恥,抬頭看我一眼又垂下了目光。

我不禁往後仰了仰身體。

也是,如果顧潮隨的一切都和我相反,那他家裡高低得是個千萬富翁。

“照你這麼說,這忙我是非幫不可了。”

我心裡發笑,為那一百萬發笑。

我其實一向淡泊名利,根本不會在乎那小一二百萬的,之所以願意收留這個人,隻是因為我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

我二話不說,斥巨資給他開了一間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