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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慢慢走著,將出租車甩在身後。
蘇以謫指了路之後,臉色有些紅地思考著什麼,神色有些恍惚,而後似乎又堅定起來。
白蘇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旁邊的房子還是挺多的,都是居民房,離學校不算近,附近就一家便利店,現在每戶人家都門窗緊閉,冇有幾個人在街上。
很快,兩個人就走到了蘇以謫舅媽的家門口。
這是一棟二樓平房,房門也緊鎖著。
蘇以謫小聲跟白蘇說道:“蘇蘇,我自己去敲門吧。”
希望舅媽他們冇事。
如果真的有事的話……自己也不希望白蘇先看到慘狀……哪怕他知道白蘇很強……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儘自己所能也去保護白蘇。哪怕這很可笑……很微弱……
如果舅媽他們冇事,那就最好了。
不過如果就這樣被他們看到白蘇攙扶著自己的樣子,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
白蘇扶著他:“你確定你自己可以嗎?”
蘇以謫紅著臉點點頭,白蘇將人送到門口,才鬆開了手。
蘇以謫小心地站穩,然後不自覺地深呼吸,再敲了敲門,輕輕喊道:“舅媽,是我。”
是的,他們根本冇有把大門鑰匙給他。
屋內。
把中年男人和兒子安置好的中年婦女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一身狼狽地擦藥的中年婦女一邊忍痛,一邊咒罵蘇以謫。
這時,她聽到了門口的敲門聲和蘇以謫的聲音。
一時間,她的怒氣沖天,想到這一切都是蘇以謫給他們一家帶來的災難,她就猛地起身,氣勢洶洶地去開門。
門猛地被打開,蘇以謫被嚇了一跳,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股掌風襲來,他還冇反應過來就被白蘇猛地拉在身後。
中年婦女的胖手臂被白蘇及時又快速地一把伸手扼住。
巨大的力道從手腕處襲來,婦女痛撥出聲:“放、放手!”說著就要揮動另一隻手使勁扇過去。
白蘇卻是一把將人往後一推,冷眼看著中年婦女狼狽後退。
中年婦女狼狽站穩,抱著自己的手臂緩了緩疼痛,怒不可遏,然後就瞪大眼睛猛地抬頭看著白蘇,卻被白蘇的淩人氣質震了震。
白蘇站在門口,在裡屋的婦女看來,光線鋪綴著她,顯露出她姣好的身材,長腿細腰,雖然戴著口罩,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這個人一定容貌不凡。
中年婦女嘴裡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竟然不由得吞了回去,氣勢上減弱了下去。
這個人,看起來不好惹……力氣也很大……
況且,她實在是被早上的經曆嚇怕了。
中年婦女有些磕巴,色厲內荏地大聲喊道:“你,你是誰?!”
蘇以謫從白蘇後邊走了出來,他的表情不太好地說道:“舅媽,這是我朋友。”
中年婦女看到蘇以謫之後,脾氣立刻就衝上來了,身體似乎也充滿了力量,她一下子忘記了白蘇,立刻快步走了上來,大幅度抬手想再扇巴掌,一邊用尖利的聲音怒罵道:“好啊,你這個災星!賤……”人、雜種!
還冇罵完的話卻被白蘇直接冷聲打斷:“閉嘴!”
白蘇同時快速地從蘇以謫的外套中抽出一張撲克牌,白色手套都掩飾不了的纖細手指夾著一張紙質撲克牌。
婦女本來看到白蘇的伸手動作,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但是看到她隻是拿出了一張撲克牌而已後,頓時覺得自己剛纔的後退很丟臉,更加生氣了。
這一早上擔驚受怕地,被打,受傷,疼痛,怨恨,加上還在她一直看不上眼的蘇以謫麵前丟了臉。
以上種種,使怒火焚燒了她的理智。
她的臉上都是暴怒的紅色,眼睛怒瞪,正要繼續張嘴罵人。
白蘇快速手指微彎,然後將手指間的撲克牌猛地向前飛去。
“咻!”輕微的破空聲響起。
紙牌如子彈出膛一般飛出。
小醜圖像的鬼牌極速掠過婦女肥胖的臉頰,飛入裡屋,“咚”的一聲深深釘在了牆壁上,剛好釘入了一串掛飾,掛飾當即被割斷,掉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尖銳的刺痛從臉上傳來,婦女不敢置信,顫抖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一手的鮮血。
她的腦袋懵了懵,渾身像得了瘧疾一般發抖。
因為剛纔聽到了碎裂的聲音,所以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那張與自己擦身而過的紙牌,割裂了掛飾,嵌入了貼著瓷磚的牆壁,隻餘下一半露在外邊。
可是,她之前冇看錯的話……那明明是一張……普通的……紙做的……撲克牌啊……
中年婦女頓時心生恐懼,寒意從腳底瘋狂席捲而上。
她渾身劇烈顫抖,竟有些不敢回頭,身體都要癱軟下去。
有人說,真正的恐懼來臨時,人是說不出話的。
她的確是張不開嘴了,話似乎都被鯁在喉間。
“阿姨,”白蘇隨意地收回手指,似乎隻是伸手彈落了一片落葉一般輕鬆,“有話,還請、好、好、說。”
“不然,禍從口出呐~”
中年婦女轉過頭,嘴唇囁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雙腿發抖,腰也不由得彎了下去,臉上露出了驚惶的神情。
蘇以謫在旁邊,看到了剛纔那一幕,他眼睛發光地看著白蘇,一臉崇拜仰慕。
這時。
裡屋裡一箇中年男人也走了出來,他穿著西服襯衫,顯露出了微胖的啤酒肚,他臉上貼著繃帶。
他不耐煩地皺眉罵道:“又怎麼了?!”
中年婦女彷彿找到了救星,她身體終於能動了,她趕緊身體發軟地跑了進去,跑得東倒西歪的,她對著中年男人添油加醋地哭訴道:“你看這個災星迴來了!又帶回來了一個不三不四的人!還欺負人!”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自認為是一家之主的他,自然不能容忍小輩的放肆,加上早上的事情,他狠狠看向門口的蘇以謫,怒罵道:“你給我滾!滾出我家!我這裡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白蘇眯眼,抽出另一張紙牌,正要有所動作時,被蘇以謫拉住了手。
白蘇轉頭看著蘇以謫。
蘇以謫神色有些憂鬱落寞,他朝白蘇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蘇蘇,我冇事,我去收拾東西,我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白蘇把紙牌夾在指尖裡,在不同手指間傳繞著,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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