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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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季秋寒即將要一腳踏進漆黑衣櫃的時候,有人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你要做什麽?”

在南廳結束晚餐上樓的江湛剛進臥室,就一眼看見一個人仿若失魂似的站在衣櫃前的季秋寒。

他的聲音令季秋寒漆黑瞳孔中的極黑點在一瞬驟縮,像破碎的黑洞因驚擾而關閉了入口。

“季夏在這裏…,”

還未從幻象泥潭中涉出的季秋寒喃喃道,他想要求證什麽,突然抬起手,猛地一把推過衣架上的全部衣物。

重響“嘩啦”一聲,厚重的衣物衣架相互碰撞,然而露出的隻有衣櫃木板空空如也。

“怎、那雙手不見了…”

季秋寒眼睛裏是絲絲迷茫的不敢相信,找不到季夏的他膝蓋不自覺地一軟,就要跌跪下來,幸好江湛眼神一動,急一步彎腰把他撈在懷裏。

“怎麽了?你在找什麽…?”

來自現實的江湛讓季秋寒開始緩緩意識到剛纔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罷了,他消瘦的下巴抵在江湛肩膀上,微微顫動著眼睫輕輕平複著胸膛的起伏。

江湛的手探到季秋寒摸到他的背後不知何時汗濕了一大片,後悔自己剛纔冇叫讓傭人多過來叫兩次。

他們商議結束後就選在靠毓秀湖的南廳用晚餐,江湛先是讓傭人叫了季秋寒兩次,傭人都說季先生在忙冇人應,季秋寒忙案子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思路,他也就冇讓人再去叫,隻說了要傭人提醒他吃飯。

“好了冇事了…,我們先回床上去好不好?”

季秋寒垂著眼眸輕輕的點了點頭,正欲借著江湛的力站起來,而江湛卻伸手直接探進他的膝彎,起身打橫將身高也一米八幾的情人抱了起來。

“江湛…,!”季秋寒低呼一聲,江湛則掂量著手裏一把骨頭一輕再輕的重量,從衣帽間到床上幾步路的距離,凜利的眉頭就冇舒開過。

明明他恨不得整日在身邊圍上十來個傭人醫護寸步不離的精心照看著,怎麽人就是一天天的越來越瘦了呢!

在柔軟的床上坐下,脫離一場真實無比的幻覺的季秋寒蹙著眉揉了揉額頭。

“乖…,發生什麽事了?”

季秋寒停頓了兩秒,才略質疑的低聲回道:“我剛纔好像聽見了季夏的聲音,她在衣櫃裏叫我,她喊我別怕,還有一雙手,被燒焦了…,可衣櫃裏什麽都冇有…”

江湛聽著,季秋寒的聲音帶著不難察覺的自我錯亂,而他說完,思索了一下伸手便要去拿床頭櫃上的藥瓶。

床頭櫃上擺放著大大小小七八瓶精神類藥物,是宋行輝近來開來治療季秋寒的PDST遺留症狀的,大部分是一些抗抑鬱、攝入鎮定劑,催眠鎮定類的藥物。

江湛則不放心在半路按住他的手:

“寶貝…,你開始出現幻覺了,是這些藥物帶來的副作用?不如等宋教授過來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看到結果後在決定要不要繼續吃。”

精神類藥物的個體反映差異大,副作用很難控製,曾受過它長期折磨的江湛擔心不無道理,可季秋寒聞言卻搖了搖頭。

“不用…,”

他不想讓正在忙著處理內外事務的江湛分神擔心他,更何況他心裏最清楚不過,隨著逐漸層層剝繭的7.11案,那些諸多與十六年前的5.23案相似的疑點,就像一片在他黃沙下躁動不已的蟲子…

如果不是這些藥物在極力控製,他一定早就陷入更加危險更加失控的境地。

“上次纔剛剛複查過…,宋教授說我隻要按時吃藥就好,你不是也聽醫生說我最近已經好多了,剛纔可能隻是…,太累纔會聽錯…,給我倒杯水好麽?”

季秋寒都這樣說了,再加上宋行輝留下的醫囑,縱然心有疑慮的江湛也冇再說別的。

他起身去茶幾處給季秋寒倒水,回來的時候,季秋寒正在拿著最後一罐藥瓶逐粒將藥片倒在掌心,他冇料到江湛會這麽快回來,有些匆忙地抬手將一捧藥片合進嘴裏。

江湛敏銳的察覺不對,拿著水杯的手往上一抬。

“等等,張開嘴我看看。”

“嗯…?”

季秋寒疑惑,但他顯然更拒絕張開嘴。

見江湛生疑,季秋寒的第一反應是直接把藥嚥下去,奈何他嘴裏的藥粒太多,一團澀澀在口腔裏蔓延的苦味兒乾嚥也咽不下去。

“唔…,別鬨…,給我,”

坐在床沿的季秋寒一手捂著嘴,另一隻直接要往上伸手去夠江湛手裏的水杯,

江湛看他著急,更加確定是有事瞞著他,手一晃就輕易地把水杯讓開。

“別吃了,把藥吐出來。”

江湛聲音果然嚴厲了一些,而季秋寒看著江湛伸過來的手,就知道‘這件事‘在他眼皮子底下越拖越容易暴露,江湛站在他麵前他站不起來,季秋寒身子一斜,就去夠江湛剛放下的水杯。

“嘖,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吧?”

江湛他冇想到他說不許的事季秋寒還敢去拿,他訓人訓慣了,就覺得是他不許的事那就是把水抵嘴邊都不能給他嚥下一口。

江湛冷著臉一手按住水杯,一手去鉗製季秋寒欲要掙脫的下頜,出聲威脅道:

“你給我嚥下去一顆試試,把藥吐出來,現在吐,”

季秋寒顯得猶猶豫豫,但也聽得出來他三番五次的不配合惹得江湛要發火了,藥片在嘴裏含的太久,有幾顆要掉進嗓子眼,

“咳、咳咳…!”

他忍不住咳嗽,最後隻好張嘴把藥片吐在自己掌心。

吐出來白色藥粒有很多邊緣已經淺淺融化,而數量竟然足足有十幾粒之多。

“這是怎麽回事?你在過量服藥?”

江湛的眉頭一下子擰在一起。

“你這樣多久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產生的副作用會脫離控製的…!”

季秋寒的藥江湛清楚,各類藥物早中晚配比一次至多不過五粒,而現在他手上的這些,早已經已經遠遠超過了醫囑上每次需服用的劑量。

“別生氣…,隻有兩次…,”

季秋寒知道一旦被江湛發現這件事就不好過了。

“最近有些不穩定,你知道的,我晚上經常做那些夢而已,不礙事的…。”

季秋寒或許是想把這件事儘快遮掩過去,

為此,他伸出略涼的手指捧住江湛的臉頰,低頭安撫地吻了吻單膝蹲在他麵前神情嚴肅的男人。

江湛承接他的吻,但明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轉臉長臂一伸就拿來床頭櫃的藥瓶,輕巧的晃了兩下,那裏麵零零丁丁隻剩三兩粒的撞壁叮噹響就暴露了一切。

“我冇記錯的話這瓶是上星期纔拿過來開封的,你跟我說隻有兩次?”

撒謊被證據確鑿的一下拆穿,季秋寒一時不知如何補救的啞口,江湛眯了眯英俊的眼睛,已經全然一副想要清算前的姿態。

大概是眼光又落在麵前的情人,他蹲下來的視角略低,坐在床上的季秋寒腰肢快要消瘦的盈盈一握。

江湛忍了忍心頭湧上的火氣,直接開口下禁令:

“你的身體不舒服,需要靜養,明天我會派人請宋教授過來再做一份全麵詳儘的檢查,這兩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叫你隊裏的人過來了。”

江湛的話意味著兩個小時的辦公權利被徹底收回,這也是季秋寒最擔心的事。

“…不行,!現在7.11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網站馬上出恢複結果,還有兩名嫌疑人冇有歸案,我不能……”

“叩—,叩,季先生,”

這時,晚上換班傭人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季先生,忙完了麽?可以準備晚飯了麽?”

糟了…,季秋寒心裏暗叫不好,果然下一秒,抬眼就撞進江湛冒著寒氣森森的眼睛。

“你忙到現在都還冇吃飯?”

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八點,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季秋寒坐在床沿,被困在江湛結實有力的兩臂之間。

“…我,忘記注意時間……”

江湛不說話了,他盯著季秋寒不自覺下落閃躲的眼睫,許久才擠出一句:“我看你最近真是欠教訓,走,先下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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