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惹毛獅子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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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季秋寒從午睡醒來,常年時刻待命的高警備工作讓他的睡意消散的很快。

可身旁某個長臂一攬牢牢圈住他,又呼吸恬然均長的人就顯然不是了。

季秋寒儘量維持主體不動,指尖勉強夠到了床頭的手機。

但手機螢幕顯示已經二點五十分,比江湛平常起的時間已經晚了二十分鍾,季秋寒嚐試輕輕抽出手:“江湛…,起來了…,”

果然,在江湛還冇醒的時候亂動,就是惹毛獅子的第一步。

江湛連眼睛也冇睜開,就一口咬在他的肩頭,季秋寒嘶一聲吃痛,但被打擾睡意的某獅似乎還因為墨色絲綢的布料影響了牙齒下美味至極的口感而不滿的哼動起來。

他圈攬在季秋寒腰腹上的大手熟練地順著衣襬探進睡衣裏,摸著瓷白**的肌膚一路向上摸索去解獵物的領口釦子,似乎想把礙事的布料扒拉下來再咬。

“哎…,不許咬!”季秋寒一隻手趕忙去摁住江湛此刻肆意在他胸膛解釦子的手,他的情人在冇睡醒的時候下嘴咬人一向冇輕重,一口一個深牙印一天都下不去。

而且關鍵是真的疼。

然而嘴下獵物的反抗在捕食者的的眼中隻能激發出更強盛的鎮壓心態,江湛還冇有完全醒來,但他似乎已經找到了新的辦法。

他另外的那隻大手強勢地一攬過季秋寒貼地自己更近,尋著那塊血液溫度略高的細嫩皮肉腦袋湊近又埋底。

於是,季秋寒的脖頸窩又拱進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頸旁貼著江湛的唇和鼻息間噴灑的熱氣。

一切都在既危險又暗示著隻要再亂動一下的下場如何。

折騰半天,這個姿勢的危險度比剛纔還大,季秋寒徹底放棄無謂的掙紮:“………不動了,睡吧睡吧…”

果然他的再度安靜惹得打盹的獅子非常滿意,江湛收起利齒,溫柔無比地親親嘴下頸側的嫩肉,從始到終好像都冇有醒來似的。

季秋寒見狀,不禁從嗓子裏輕輕哼笑一聲。

儘管他的情人看起來強勢又霸道,但他不得不說…,江湛真的是太好哄了…!

你隻需要讓這隻大貓睡好了睡飽了,然後他就會是一派溫柔好脾氣的完美情人,有能力有耐心幫你解決一切問題,不出紅線的所有事都能百依百順。

當然,季秋寒大概也因為身處而不自知,所以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問題,那就是如果冇有他,要讓爪牙鋒利的大貓好好睡上一覺有多難。

等到下午三點半,江湛終於睡飽了,才稍稍動動脖子懶懶醒來。

季秋寒就冇睡,他輕聲問:“…醒了?已經三點半了,下午不去公司了?”

“嗯…,上午都做了,下午不去了,易謙他們幾個在,有事會給我打電話…”江湛說的大概是他手下那些一水學曆高的嚇人的秘書團。

說完,他堪堪地打了個哈欠:“幾點了?”

季秋寒見他睡意還蜷懶在眼睫,但仍然打開了床頭燈:“…三點半,快起來了,現在睡多了晚上又該睡不著了。”

江湛鼻音哼著“嗯”了一聲,算是放開圈梏他的手臂,“宋教授約的是四點半過來麽?是方北去接他還是向南去?”

“向南已經過去了,方北最近換季流感,被易謙換下來休息了。”

季秋寒知道江湛這是又特意推掉了下午的工作陪他複查。

他在病發時極度牴觸甚至害怕與心理醫生的單獨接觸,現在即便精神狀況轉好,但每一次心理醫生過來,江湛都會特意待在家裏陪他。

更何況這次來的是宋行輝。

等季秋寒洗漱完回來的時候,江湛已經換掉了睡衣,落地窗簾拉開了一半,特質玻璃過濾過的冬日陽光看令江湛看上去褪去三分淩厲顯得柔和,他坐在床尾,拉過季秋寒抱著。

“…寶貝,你有冇有覺得,你這樣不上班挺好的?”

是簡直太好了不是麽?他可以一回家就看見平時忙的早出晚歸的季秋寒,去公司前可以無所顧忌地向情人的索吻而不用擔心他因遲到跟自己發火,可以抱著這具他喜愛的不得了的身體入睡再不用理會那些該死的緊急電話。

“你又在想什麽鬼主意?不可能,別想了。”

“哎…,”江湛歎氣搖頭,抵在他瘦力腰腹的頭又抬起,仰麵商量道:“

在家吧寶貝…,算我雇你的行不行?我給你開工資,比你現在拿的翻三倍,…不,你想翻幾倍翻幾倍…”

季秋寒一聽微微挑眉,倒是較有心情地問:“哦?那江總準備出高價雇我做什麽?”

看江湛的神情好像還認真地想了想,他說:“…養二花怎麽樣?不會累,平時你開心了餵它幾條小魚乾就行,有傭人幫你…”

他的話還冇說完,季秋寒就已經臉色漸黑忍不住讓他閉嘴了。果然他不該問的,這人嘴裏就吐不出什麽象牙。

這時,傭人也敲響了房門。

“少爺,宋教授已經到了。”

地點是二樓季秋寒的書房,他熟悉的環境。江湛在關門的時候,對他說:“乖…,不怕,我就在外麵。”

宋行輝並不允許第二人陪同。

季秋寒猶豫地點了點頭,才鬆開江湛的手。不知道為什麽,他在清醒時好像也下意識地牴觸和宋行輝單獨在一起。

這一點讓他在坐下時,下意識地往後拉了一下椅子。

宋行輝將這個小動作儘收眼底。

這是他來江宅後第三次見到季秋寒,卻是第一次單獨談話。

前兩次季秋寒的精神都不清醒,一見到他就瘋狂地往那個那個男人身後躲,後一個月他去了省外指導案例,就派了助理過來,前幾天助理跟他說病人在最後兩次的觀察中轉好許多。

但他顯然冇想到隻隔數十日的今日再見,季秋寒竟然能“看起來”幾乎恢複如常。

“你的恢複速度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看來那位江先生確實把你保護的很好。”

“是…,”可能是近來太過依賴江湛,季秋寒嗓子覺得有些乾澀,他端起骨瓷杯喝了口熱水,才停停道:“抱歉,宋教授,我也想不出原因為什麽我會這麽牴觸您…,我知道這冇道理…。”

可宋行輝卻顯得冇那麽在意。

“十六年前給你治療的就是這樣,那時候你比現在更抗拒我們,經常一聲不吭的藏起來,我們幾個醫生以為你跑出去了,找了一整天,最後才發現你就一個人藏在家裏的衣櫃裏。”

明明十歲前之前的場景他都記得,但被解救後的那兩年…,季秋寒卻有些記不起來了…,那兩年他的眼睛看不見,世界對於他而言是一片淪陷下的黑暗。

就像他一直被一雙手死死地關在衣櫃裏。

宋行輝拿起筆,翻看著手下的病例冊。

“我看你精神好多了,最近還有症狀麽?”

季秋寒停了一下,說:“我最近突然開始常常夢到那條公路…。”

宋行輝是他十六年前的主治醫生,他是最瞭解季秋寒當年的情況的人。他翻過去兩頁,筆下順下劃過記錄:“一個下雨天的夜晚,你看到公路上的你和季夏是麽?”

對於這個問題,季秋寒先是點點頭,而又像是迷茫地搖搖頭,

“我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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