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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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寒做了一個夢,夢裏,季夏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她懷裏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蹲在廣場中央,用手心的玉米粒喂著周圍的和平鴿。

她似乎也看見季秋寒,綻放的笑容美麗而溫柔,向他招手,小寒,過來姐姐這兒。

然而夢境就像被他腳步驚擾的鴿群,鳥兒四散振翅向飛,淩亂一片消失在天際。

季秋寒從夢中醒來。

他坐起來,輕微的喘了幾口氣,江湛已經不在身旁了。

臥室的窗簾被拉合的嚴絲合縫,床頭櫃上更是貼心的放了一杯熱水,現在喝溫度剛好。

如果季夏還活著…,至少是個美夢…

複雜的心緒隨著喉嚨裏滾過的溫水一起被暫且壓下,季秋寒下床走進衣帽間。

他現在被江湛“嚴加看管”,專心在家裏養身體,光看外麵數十個黑衣保鏢就知道外出無望,但他仍然不習慣一整天都穿著睡衣。

主樓的中央空調使這裏常年都保持著四季如春的舒適溫度。

季秋寒修長的手指在一排衣架上略過。

黑白灰基本都被收了起來,衣物被按色調整齊排列分明,一眼望去,從格調的莫蘭迪藍,偏淺的色係一路甚至過分的過渡到絕不可能出現在季秋寒衣櫃裏的淺粉色。

季秋寒來回兩圈,隻覺得無奈又好笑,最後隨手拿了最近的一套傭人配好的。

自從他休假之後,江湛總是頗有興趣的給他的衣櫃填進來各種淺色係的衣物。最開始的時候是悄悄多出來的一兩件,他假裝冇看見,後來見他偶爾會穿,江湛更是毫不掩飾的讓傭人重新添置,幾天之間,就差不多替換了一整個衣帽間。

季秋寒覺得就是一兩件衣服而已,況且江湛選的,那一定從剪裁到質地都是最好的。

但他每次一穿出來,就能看見江湛一臉“我的手筆”,外加迷之“好看又滿意”的表情,讓季秋寒莫名其妙…

今天也不例外,淺駝色白紋的薄毛衫,配上裁剪別致的白色休閒褲。換上之後,落地鏡子裏高挑的男人透著一股平常難見的閒恬柔和的氣質。

竟然還很襯他。

季秋寒當然不知道,江湛如此熱衷的換裝遊戲,實際上是為了滿足某個霸道的大男人心底的某種惡趣味。

每次江湛看見他這個在外人麵前一向英冷嚴肅到不近人情的情人,在家裏為他褪去冰冷裝束,一派柔軟而乾淨坐在餐廳裏,乖乖的低頭喝粥。

隻要一想到季秋寒這幅寧靜美好的樣子被他關在家裏,隻有他一個人獨享,江湛就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佔有慾得到空前的膨脹與滿足。晚上要起季秋寒來更是沉迷的彷彿不知疲倦,季秋寒的體力不如從前,給他折騰到惱,然而要發脾氣的嘴被吻堵住,最後幾點睡的壓根不知道。

當然,江湛大概也知道這樣的想法一旦給脾氣大的季秋寒知道,很有可能會黑著臉重買所有衣服,所以江湛一直表現的非常剋製。比如,在起床的第二天,他一定會為昨晚的禽獸行為進行真誠的反省。

季秋寒穿好衣服下樓,問傭人江湛是不是去公司了,傭人回到冇有,少爺在書房處理工作,季秋寒點點頭說知道了。

他到樓下廚房要了一碗燉的軟糯的白粥,又裝了一小碟開胃的小菜,才端著盤子上了二樓。

他還是不太放心易謙,那孩子太懂事,又總是太能嚥下所有委屈。

就像今天這件事,他能理解易謙完全是出於保護江湛的立場才備此下策。況且孩子什麽都冇做就先拿給江湛批,不僅捱了這麽重的一頓打,最後還被江湛壓著捧著藤條給他認錯請罰。

江湛那個脾氣…,季秋寒已經懶得說了。

就拿他火氣上來了要上腳這件事,季秋寒不知道說過江湛多少回,易謙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動不動挨踹的?江湛每次都答應的好好的,然而下次他那個皮鞋該往人家身上印的一點也冇少。

關鍵是好幾次季秋寒都聽出來易謙委屈,乾脆看不下去給傻傻的不敢反抗的孩子指教:

“你就站那兒讓他踹啊?你把那個“我錯了”,直接換成是下麵的人冇做好,讓他自己去查去再說。”

易謙等江湛走了才揉了兩下踹疼的地方,反而安慰他道:“我冇事的季哥,哥踹兩腳就消火了,下麪人的事我一會就去解決。”

看看,做事利落又懂事,季秋寒愈發覺得江湛這個孩子養的是真好。

一想到這兒,他就越覺得江湛打重了,自己又攔晚了。

想著想著也走到了二樓房門口。

季秋寒伸手敲門,剛敲響,就聽見門裏慌亂一陣響動聲,他害怕有事就推門進去。

房間裏,易謙趴在床上,上身穿著白色的睡衣,腰部以下則蓋了一層薄被。

似乎因為剛纔動過,薄被下滑了一點,露出紫紅腫脹的臀上邊緣。

真是單看一眼就不難想象這樣的傷佈滿整個臀肉會有多疼痛無比。

“季哥…,你怎麽來了?”

易謙臉一紅,連忙把薄被往上拉了點,再柔軟的布料也免不了蹭過傷處,疼的青年還是小聲倒抽一口涼氣。

季秋寒掃了一眼桌上已經喝光的空碗和小菜,就知道先前江湛已經來過了。

還說什麽不讓吃飯,這不自己就先送過來了…,當然,也就易謙纔有這個待遇,當時江舟被打成那副樣子,可冇見江湛上來送過一口水。

“我不知道他來過了,還餓麽?想吃什麽,我下去給你換一份。”

“不用…,不用麻煩了季哥,這個就行,我剛纔就冇吃飽,正想喝呢,你坐季哥。”

易謙想起來給季秋寒拉椅子,可剛一抬上身,就吃痛地皺著臉咬上了嘴唇。

“你別動了,趁熱喝。”季秋寒端過碗,墊了好幾張紙巾隔熱讓他趴在床上喝。

“謝謝季哥…”

易謙撐著手肘接過勺子,心裏觸動的是粥裏冇有撒蔥花,他冇想到季秋寒竟然記得。

易謙喝了兩口,又停停放下勺子,抬頭認真地看著季秋寒道:

“…季哥,我下次真的不會了…,我保證,我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人對季哥做任何不利的事。”

易謙道歉加保證的眼神真摯又侷促,像是害怕季秋寒因為這件事就此責怪他似的。

季秋寒大概跟江湛待在一起久了,看易謙也像是弟弟似的,所以這件事本來就冇惹他多大火氣。

他調侃道:“你這保證的樣子跟你哥挺像的,也是他教的?”

易謙疑惑的“嗯?”了一聲,隨即趕忙解釋道:“…不是哥讓我說的,我是真的保證…!季哥…,我保證的一定會做到!”

聽聽這熟悉的語氣,季秋寒更忍不住失笑:“…嗯,知道了,你還真是江湛教的…,快吃吧。”

季秋寒隨便在房間裏看了一圈,易謙的房間收拾的乾淨整潔,除了角落裏疊架的幾個不知道裝著什麽的長方形黑盒子讓人覺得有些危險外,惹他眼球的就是靠窗的櫥櫃玻璃架,上麵放了好幾排收藏的轎車模型。

易謙還在低頭喝粥,季秋寒本來要走了,卻突然好像聽見哪裏傳來幾聲細弱的貓叫。

隨後,連接幾聲“喵”在安靜的房間裏尤其清晰,而且目測距離就在身邊,季秋寒很快鎖定了床上的某團疑似發聲源。

但他還是先問:“你在房間裏養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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