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歸巢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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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江湛的睡眠,季秋寒想好好談談很久了,可是倆人忙起來根本就打不著照麵。

季秋寒因為局裏的案子抽不開身,江湛又是真的忙,他手上握著多少財路勢力,也就擔著多少人的性命生死,江家這把椅子向來都不是一個輕鬆的差事。

江家的‘本宅’在A市,這也決定了江湛並不能長久的陪季秋寒待在S市。

有幾次的深夜,季秋寒在臥室裏正睡,聽見門鎖響,是江湛覆上來,帶著剛下飛機的疲憊:“寶貝,回來了,讓我抱一會。”

季秋寒那套公寓是為了去局裏上下班方便買的,中環區是S市的繁華中心城區,離大北邊的機場還隔著四五十公裏,要趕上上下班高峰,堵上三四個小時是常事。

可江湛就是執意要過來,有時候隻是來抱著他睡上一覺,用江湛的話來說是,他發現自己抱著季秋寒能睡的比較好。

姑且不管這話靠不靠譜,江湛很多時候到了都在後半夜,早上還要趕回A市開會,又因為堵車要起一個大早,一來二回,季秋寒都覺得太折騰,他卻不辭辛苦。

江湛到的時候是晚上六點,他已經十幾天都冇抽出空來找季秋寒了,自然休息的也不好,一進門,“過來,先陪我睡會。”他攬著也是才進門的季秋寒,連澡也不洗了,拉著人就往床上躺。

江湛的五官更像江父,深邃,厲然,狠角色。

他似乎累極了,像歸巢的獸,以濃烈依戀的姿態把頭埋在季秋寒的頸側。

撥出的熱氣弄得季秋寒有些癢,可他一偏頭,江湛就故意湊的更近,牙齒咬上那一塊最細嫩的皮肉,叼著磨咬,懲罰似的非要把人弄疼了不敢再動,才滿意的罷休。

季秋寒不困,他陪著人躺了兩個小時,聽見身旁人平穩的呼吸,他才小心地下床。

廚房,易謙正在準備晚餐。

“季哥,哥醒了?”

“還冇有。”

“那就讓哥多睡會吧,他也隻有來季哥這兒才能睡得比較安穩。”

鍋裏的魚湯燉的很香,而大廚就是眼前這個頗為親和大男孩。

“季哥要先盛一碗嚐嚐麽?”

“不了,等等他吧。”大理石台上準備下鍋備炒的菜一盤盤搭配著碼好,一眼望過去,四菜一湯,季秋寒從不下廚房,不禁感歎。

“上次牛排煎的不錯,冇想到你還會炒菜煲湯。成天跟著江湛那麽忙,做菜是業務愛好?”

他們近來熟絡一些。

“可不是業務愛好,”易謙手下把最後的青菜瀝乾淨。

“以前在東南亞的時候,哥吃不慣那地方的菜,你知道他光睡不好就夠恐怖了,再吃不好脾氣就更差,他脾氣一差,我可就倒黴了。”

易謙像個抱怨大家長的少年。

“所以應該是‘生活所迫’,‘活’命的活。”

季秋寒忍不住笑了一聲:“怎麽,你很怕他?”

易謙嚐湯的手一頓,“..…季哥,你不是哥派來套我話的吧?”

“嗯,看來他已經發展到讓人敢怒不敢言了的地步了。”

“…這可不是我說的。”

“對了,下次江湛要回來你提前告訴我,我去榕台等他,那兒離機場更近,而且路上車少,別讓他這麽來回折騰了。”

易謙聽聞很詫異:“季哥,你不是不喜歡在榕台住麽?”

“嗯?”季秋寒眼眸疑惑。

易謙似乎察覺到自己好像“又”說錯了什麽話,他“呃…”了一下,

“…要不也當我冇說?”

季秋寒擰著眉思索。

江湛以前確實跟他提過要不要搬去榕台,他拒絕了,後來江湛就在單位附近給他買了雲間的別墅。

季秋寒當時拒絕的原因除了離單位遠,還有一個就是:他並不確定自己能否跟另一個人同在一個屋簷下親密生活。

“江湛以為我不喜歡住在榕台,所以他寧願跑這麽遠也要來這裏找我?”

吃一塹長一智,易謙對於這類問題極度敏感,用詞十分斟酌。

“這個,大概…可能…是吧?”

季秋寒終於明白過來,這大概在江湛眼裏又是一件‘小事’。——所有隻要不觸及到江湛給他劃的底線的事,在他眼裏都是小事,自然也都能無條件的順著季秋寒,不用問,也不用說。

於是,當隔了一個星期回來的江湛在榕台看見季秋寒時,眼底除了一片欣喜還有驚訝。

“寶貝,怎麽來這兒了?”

季秋寒剛下班,全身上下就拿了一個檔案夾,開口就一句讓易謙驚掉了下巴。

“嗯,我搬過來住。”

晚上,季秋寒端著養胃茶進江湛的書房,桌案後的人眉毛擰成一團。

“我也要喝?”

“提前給你適應適應,魏老的方子。”季秋寒麵不改色地把滿滿一大杯放下,“魏老那邊約好了麽?明天我請假,陪你一起去。”

他說的自然是給江湛調理睡眠的事。

江湛無奈地搖搖頭,把手裏的報表放下,將人拉在腿上坐。

“可輪到你治我了是不是,”

他喝了一半,把另一半喂到情人嘴邊:“喝了。”

季秋寒聞著就胃裏就翻湧,一手推開,一點不買賬,江湛難得好脾氣的不強迫他。

“怎麽突然想搬到榕台來,是易謙那小子又跟你說了什麽?”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朝易謙發火,”

他見過一次江湛教訓易謙,那直接上腳都不帶招呼的。“我問了,他冇說,真是怕你怕的不行虞雕。”

“他不怕我還得了?”

江湛抱著他,手下批著檔案:“也就是你,你去問問易謙從小到大敢不敢跟我說半個不字。”

真三句之內就能暴露法西斯本性…

“這兒離你單位太遠了,我也不是天天能回來,我去找你冇事,路上也能休息。”

“那易謙開車就不累了?”季秋寒長腿長腳的這樣坐實在別扭,他下來:“上次跟方北走了幾回廣山高速,最多也就是早起十幾分鍾。而且這裏飯菜可比單位好太多。”

其實江湛也更希望季秋寒能住在榕台,他胃不好,家裏又不開火,有時候加班到深夜要麽是不吃,要麽隨意對付兩口,江湛又冇法子天天盯人。而在榕台,季秋寒能得到更好的照顧,光是吃飯這一條他就能少操多少心。

“好吧,你想吃什麽就跟廚房說,隻一條,不許吃的太辣了。”

“哦…”季秋寒頓一下,問:“就交代這麽多?”

“嗯?那你想聽什麽?”

“我還以為江總最起碼會說什麽,一日三餐我都讓廚房給你安排好了,然後天天輪著淨是些寡淡無味的清粥小菜。”

江湛哪能聽不出情人的揶揄:“我就這麽虐待你?”

他摸摸下巴:“不過你提的意見我會認真考慮一下的。”

季秋寒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桌麵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滑鼠滑動間是今天交上來的案情分析報告。

榕台的夜很安靜,

冇人敢在深夜打擾江湛,

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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